寒冬夜，杭州消防员下水救援近3小时，上岸时冻得话都说不清了，“遗憾惋惜到想掉泪”

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 谢春晖 通讯员 陈永杰 赵翔 蔚方成 汪清水 

昨天（1月14日）晚上6点多，一辆白色小轿车疾驰冲入了杭州钱塘区外十工段附近的河里，车里有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，都没能逃出来……（此前报道戳：坐标钱塘区，今夜一辆车掉进了与钱塘江连通的河里，目前已被吊离河面）

事情发生后，救援力量相继赶往现场施救。事发地在外十工段的江堤旁，小轿车落水的河道连通着钱塘江，小轿车坠河点外三四十米处，就是滚滚东流的钱塘江。

昨晚8点多，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赶到现场时，公安、消防、120和民间救援队等近百人的搜救力量正在忙碌，救援正处于最关键的阶段。

当时现场的气温已经降至5℃以下，江风呼呼地吹着，时不时还会飘下雨点和小雪花。

在现场最大的感受就是，冷！

穿着很厚羽绒服的记者，依然手脚冰冷，不自主打了几个寒颤。

而5名消防员穿着单薄的水域救援服，顶着寒冷，在河里勘测和救援。

1】多次潜入冰冷河水中，24岁消防员上岸后直哆嗦

岸上制定救援方案的消防指挥员看见消防员下水， 很心疼，但他说“这是一名消防员的职责。”

小轿车坠河的地点已在钱塘江江堤外，车头栽入河底，只剩下了后备箱盖的一部分露出水面。单靠消防员的力量无法将车内人员从变形的车中救出，需要借助吊车。

多次潜下水的消防员张则鸣，来自杭州消防特勤大队特勤一站。他要潜到水下把绳索固定到车辆的牢固位置，确保在起吊过程中不发生意外。

张则鸣下水五六次后，绳索终于固定完毕，小轿车被吊离了河道。

此时，冲锋舟返回河岸边。刚从河里上来的张则鸣，接过了现场人员递来的一杯热水，大口喝了起来。

喝完热水，确认无需再下水后，他才打着哆嗦往消防车上跑。

接到出警信息时，特勤一站的消防员们正在吃晚饭。张则鸣和队友们放下碗筷就出发了。路上，指挥员对现场情况做了分析，并简单制定了救援计划。

“可能要下水去救援。”特勤一站的分队长金哲彬说。

24岁的张则鸣没多想，主动说“待会儿就我下水吧。”

在特勤一站当了6年消防员的张则鸣，已经是站里水域救援方面的主力。他说自己参与过很多起类似的救援，“经验丰富一些”。

张则鸣穿着一套湿式水域救援服。上岸时，他全身湿透。消防车边，当他快速脱下水域救援服时，贴身的短袖上迅速升腾起了一股“热气”，他全身的热量快速蒸发。

整个换衣服的过程中，他都在哆嗦，一度冻得连话都不太讲得清楚。

“刚下水的时候，还能扛得住，但当潜入水中后，一股冰冷的刺痛感从头部袭来，真的好冷。所有的操作动作都变形了，平时几秒就能打好的结，在水下反复试好多次才能完成。”张则鸣说，好在一起并肩作战的还有4名队友。

2】下水救援近3小时，27岁消防副站长第一个下水搜索

和张则鸣一起在河里救援的还有27岁江东消防救援站的副站长宋洪旭。

他是这起事故中第一个下水勘测现场情况的消防员：“晚上6点半左右我们接到的救援任务，赶到现场大概晚上7点。”

左二为宋洪旭

由于现场的水况比较复杂，一开始的搜救难度很大。宋洪旭到场初步了解情况后，换上一套干式水域救援服装后与两名队友先行下水勘测。

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水下勘测，宋洪旭基本摸清了小轿车的位置和河道的状况。“河最深处大概有2.5米，最浅处1米左右，河水有一定流速，是流向钱塘江的。”这些情况，他第一时间通过对讲机反馈给岸上的救援人员和杭州消防指挥中心。

也正是这些第一手的信息，为后续制定精确救援方案提供了帮助。

勘测结束后，宋洪旭又在水中，对坠河的小轿车进行了固定，确保轿车不被河水流动带入钱塘江中。

就在宋洪旭固定车辆时，杭州消防的增援力量陆续赶到。“我比较了解情况，我配合你们。”已经全身湿透的宋洪旭继续在冲锋舟上参与救援。

直到小轿车被吊离河道，他才回到岸上。此时，距离他下水已经接近3个小时了。

宋洪旭当了7年消防员了，他说这次他下水救援感觉最冷的一次。

宋洪旭在江西抗洪

3】曾赴江西抗洪，这支水域救援队令人佩服

昨晚的救援行动中，也有杭州消防特勤大队一站的指导员陈灵云、分队长金哲彬和消防员方建平的身影。

小时新闻记者了解到，下水救援的五名消防员都是杭州市消防救援支队水域救援队的成员，而且都参与过2020年驰援江西的抗洪任务。

“水下救援比灭火救援的专业性要求更高，在水中、水下操作的不确定因素太多，难度太大。消防员不仅要有过硬的专业技巧，更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。”杭州市消防救援支队特勤大队副大队长程本说。

作为杭州消防水域救援方面的专家和教练，昨晚他也参与了这起事故的救援：“已经快达到了他们身体极限了，但各项操作依旧完成度很高。”

目前，杭州市消防救援支队水域救援队的救援能力已初具规模，每个消防大队都有多名专业的水域救援队队员。平时难度较小的水域救援任务各个消防大队已经完全具备处置能力，较大的救援任务杭州消防也能及时出动增援力量。

遗憾的是，尽管昨晚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，车内两个年轻人依然没能救回来。

“我们尽力了，可惜没能救回他们……”晚上11点多，宋洪旭和队友们回到消防站里，他说大家心情都沉重。“有惋惜，有无奈。所有在场的人都尽力了，但是事发突然，救援难度大，真的很难过，难过到有点想掉眼泪。”

目前，关于这起小轿车坠河的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。

本文为钱江晚报新闻资讯客户端“小时新闻”原创作品，未经许可，禁止转载、复制、摘编、改写及进行网络传播等一切作品版权使用行为，否则本客户端将循司法途径追究侵权人的法律责任，包括但不限于要求删除稿件、赔礼道歉、赔偿本文采编成本及维权支出等。侵权举报、版权合作请联系：qbwl@8531.cn